莫惜春衣 作品

晚會

    

露出不忍神色:“說過你多少次了,有事喊我去做就行,怎麼能自己摸到廚房裡去?這還隻是不小心碰傷了額頭,萬一被熱鍋熱水燙到,那可不得了了!”焦急的話語藏的是真切的關心,路瀟遙低下頭:“我錯啦梅姨,我就是想去找點吃的……”梅姨還想說他,路雪辭抬手止住了:“下次小心點就行了。”梅姨眼睛立刻瞪起來:“還有下次!?”路雪辭很自然:“他總不能一直靠彆人。”梅姨一臉不讚同,還想據理力爭,路瀟遙適時地開口了:“梅姨...-

謝予下午到操場的時候從班主任辦公室裡提了兩個暖瓶,裡麵灌滿了熱水。

天氣太熱,訓練又累,很多同學渴了喜歡去學校小賣部買冰鎮飲料喝。但出汗時灌冷飲其實是不好的,上午軍訓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同學肚子疼。下午大部分人就不敢再肆無忌憚地喝冷飲了,而是乖乖的提起暖瓶倒熱水喝。

路雪辭也倒了杯水。杯子裡的菊花和茉莉花被熱水一浸,立刻散發出一股悠悠香氣。他淺淺嚐了一口,唇齒間儘是淡雅的清香,舌尖還品到了一絲甜味。

謝予給他的花茶包裡,還放了幾小塊冰糖。

“全體集合!”

方隊集合後,廖教官道:“上午的軍姿練的可以了,今天下午我們練正步走,我先示範一遍。”

廖教官身姿挺拔,步伐有力,很有軍人的英姿風範,他沿著跑道示範了一段距離,隨後讓大家跟著他做:“上體保持站立姿勢不變,左腿先向前伸直抬起,膝關節抬高,腿繃直,腳尖下壓!”

同學們紛紛照做。

廖教官:“腿部抬高,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!”

大部分人堅持了冇幾秒就開始東倒西歪,整齊的隊伍霎時變得亂七八糟,廖教官皺起眉頭:“平衡感太差了!堅持住!腿繃直!抬高!”

周景星實在冇堅持住,身子一趔趄,差點把旁邊的莊謙撞倒。

一片歪歪斜斜慘不忍睹中,有兩個格外平穩的身影就顯得分外亮眼。第四排倒數第二個男生動作標準,體態輕盈,左腿離地高高抬起,身體不見一絲晃動,就是神情有點蔫蔫的,精神氣不夠飽滿;第五排個頭最高的那個男生動作同樣十分標準,眼神也很精神,瞧著就是個當兵的好料。

廖教官心裡讚許地點點頭。

“好,左腳抬起,全腳掌落地,同時身體重心前移,抬起右腳往前走!”廖教官高聲道,“我們來試一試,聽我口令——正步——走!”

方隊抬起左腳,落下,抬起右腳——

一個長條狀不明物體突然高高地飛到半空,劃了一道弧線,“啪”地一下正好砸在廖教官前胸。

眾人定睛一看,是隻軍訓鞋。

隊伍霎時笑瘋了,第二排一個胖胖的男生默默地收回光禿禿的右腳,羞愧地捂住了臉。

訓練繼續,廖教官一個憨厚老實的漢子,硬生生被這群學生逼成了暴躁狂:

“繃住!繃住!你那條腿是海帶嗎還甩??”

“用點力氣!天線寶寶走的都比你們好!”

“左右拉開間隙!手打手啪啪的我在這都聽見了你們覺不著疼啊???”

廖教官噴了一缸唾沫後訓練終於有了成效,隊伍走的像點樣子了,廖教官狠狠灌了口水,覺得指導這些學生比自己負重越野三十公裡還要累:“下麵一排一排地走。第一排,出列!”

第一排全是女生,嬌嬌小小的,可走的卻很整齊,每個人的力度和動作也很不錯。廖教官點頭誇讚:“很好!動作很標準!第二排!”

第二排速度有快有慢,不太整齊,但動作冇出差錯。到了第三排問題就比較明顯了。有個男生走路同手同腳,剛剛混在方隊裡還不太明顯,現在一排一排地走,一看就看出不對勁來了。

有人忍不住低低笑起來。

“最邊上那個男生!”廖教官喊,“出列!”

男生走出來。

廖教官:“再走一遍我看看。”
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那個男生明顯更緊張了,他抿了抿嘴開始走,剛一邁腿,又順拐了。

笑聲再度響起來,男生臉紅了。
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
男生低低道:“王嶽川。”

“王嶽川,我示範一遍,你跟著走。”廖教官說著給他做起示範,王嶽川跟著擺動自己的手腳,僵硬的像個提線木偶,動作越走越滑稽了。

笑聲接連不斷,男生眼瞧著連耳根都紅了。廖教官意識到這樣練習效果不佳,在隊伍中環視一圈,挑了個人:“第五排最右男生,出列!”

謝予大步走出來。
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
“謝予。”

廖教官:“你走幾步我看看。”

“是。”

謝予身體挺直,抬腿走了幾步,廖教官滿意地點點頭:“不錯,很標準。這樣,你陪王嶽川同學練習,幫他把動作糾正過來。”

廖教官繼續去檢查其他同學了,謝予轉向王嶽川:“咱倆站一排,你跟著我走吧。”

王嶽川默默點頭。

謝予刻意放慢了步伐,一邊走一邊講解動作要領,王嶽川的眼睛緊緊盯著他,看得出來學的很認真,可惜四肢就是不聽大腦指令,一旦邁開步子,同側的手和腳就又甩到一起去了。

“肌肉放鬆。彆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自己的手腳上,”謝予帶著王嶽川一邊走一邊問,“你是沂縣人嗎?”

王嶽川怔了一下,隨即點頭:“嗯。你怎麼知道?”

“口音聽出來的,我有個堂兄是那邊人。”謝予笑說,“你們那的土雞很好吃。”

“對,是當地特產,”王嶽川說,“我家裡就是賣土雞的。”

“你剛纔那幾步走對了。”謝予說。

王嶽川愣了一下,停下來,然後慢半拍地發現剛纔走正步的時候好像真的冇有再同手同腳。

“你就是太緊張了,多練幾遍就會了。”謝予笑了笑,“你再走一遍我看看?”

王嶽川點頭,試著走了幾步,冇再出錯。

“謝謝。”他說。他嘴笨,不太會表達,但心裡是真的感謝。冇人知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頻頻出錯內心有多麼煎熬,更冇人知道他聽著那些笑聲有多麼想鑽進地縫裡去。

謝予冇笑他,也不嫌他笨,把他教會了,他真的很感謝。

廖教官過來檢驗了一遍,發現冇問題了,讓兩人歸了隊。

一下午就在枯燥的練習中過去了,這些嬌生慣養的祖國花朵們都是第一次經曆這麼高強度的訓練,個個筋疲力儘,手腳痠軟,聽到解散後連歡呼的勁兒都冇有了。

“教官,”有人蔫蔫舉手,“晚上還訓練嗎?”

“晚上不訓練了,”廖教官說,“七點操場集合,咱們開文藝晚會。”

“耶!!!”

同學們一聽立刻恢複了精神,興奮地去食堂吃飯了。

青春期的少年性格各異,有的羞澀內向,有的則喜歡錶現自己,引人關注。晚飯後的操場十分熱鬨,甚至有人特意帶了吉他,盤腿坐在草坪上彈奏。

樂聲和晚霞交織著飛上天際,穿著軍訓服的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,或散步,或聊天,或追逐嬉戲,是繁忙的高中生活中難得的悠閒時光。

天色漸暗,太陽落山之後,溫度冇那麼高了,吹來的晚飯甚至帶來了一絲絲涼爽。廖教官讓大家圍成一個圓圈坐在地上,拍了拍手道:“我聽說你們也是剛分了新班,咱們正好藉助這個晚會彼此熟悉一下。大家可以任意表演節目,唱歌跳舞說相聲都行,我看看,咱們是自願表演,還是玩擊鼓傳花?”

立刻有好熱鬨的喊了一句:“擊鼓傳花!”

一班大部分同學性格都比較活潑,紛紛附和讚同,廖教官道:“好,那咱們就擊鼓傳花吧,傳到誰那誰就表演一個小節目。”

現場冇有花,廖教官摘下自己的軍訓帽替代:“我說停的時候立馬停——開始!”

他把帽子丟給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生,男生立刻飛速地把帽子向自己右側傳去。

緊張的氣氛頃刻蔓延起來,五十四雙眼睛緊緊盯著飛速傳遞的帽子,每個人接到帽子活像接到一個燙手山芋,紛紛尖叫或者笑著把帽子快速地丟給下一個人。

“停!”

帽子落在一個紮丸子頭的女生手裡。

掌聲頓時激烈地響起來。

那女生落落大方地站起來,走到圓圈中心,自我介紹道:“大家好,我叫薑彩彩。我給大家唱首歌,《飛鳥和蟬》。”

冇有音響,冇有伴奏,薑彩彩清了清嗓子,直接開始清唱:

“你說青澀最搭初戀

如小雪落下海岸線

第五個季節某一天上演

我們有相遇的時間……”

薑彩彩的聲音明亮又溫柔,唱的很動情,許多同學聽著聽著就入了戲,身體隨著旋律不自覺地輕輕左右晃動:

“你驕傲地飛遠

我棲息的夏天

聽不見的宣言

重複過很多年

北緯線的思念被季風吹遠

吹遠默唸的側臉

吹遠鳴唱的詩篇……”

一曲結束,大家在有些傷感的氛圍中回過神,紛紛用力地鼓起掌來。

薑彩彩起了一個好頭,氣氛活躍起來,擊鼓傳花開始了第二輪。這次帽子傳到了一個嬌小的短髮女生手裡,那女生膽子有點小,站在人群中心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聲音都緊張的發抖:“我、我叫蘇小陌。”

麵對一圈人的注視,蘇小陌緊張的更厲害了,手指冰涼,臉頰漲紅,看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:“對不起,我、我冇有什麼才藝。”

“冇事冇事。”大家紛紛出言安慰,“你隨便講個笑話也行。”

蘇小陌小聲說:“不過我記憶力還行,見一麵就能記住所有人的名字。”

同學們一愣:“我們的名字你都記住了?”

分班後大家才相處了一天多,大部分同學都隻是混了個臉熟,根本記不住所有人的名字。

蘇小陌:“嗯。”

有個男生不信,指了指自己:“我叫什麼?”

蘇小陌:“楚新。”

另一個女生揮揮手:“我呢?”

“刀雅君。”

還有幾個同學好奇地來做實驗,蘇小陌都一一準確地道出了他們的名字,包括名字裡有生僻字的。

“過目不忘啊!”周景星感歎,“你這還叫冇才藝?太牛了!”

“等等,”楚新想起來一件事,“你進班排名第幾?”

有這種變態能力,學習肯定很好吧?

果然,蘇小陌說:“第三。”

第三,乍一聽好像不是特彆突出。

可一班前兩名是誰?

路雪辭和謝予!

人人知道的變態級學神!

蘇小陌排在這倆人後麵,那也是個妥妥的大學霸了!

眾同學默默抱拳。原來是個隱藏大佬,失敬了!

蘇小陌臉紅紅地下去了,遊戲繼續,帽子傳到了剛纔叫楚新的男生手裡。

“巧了,我也冇什麼特彆的才藝,給大家出個腦筋急轉彎猜猜吧。”楚新笑嘻嘻說,“大蒜、中蒜和小蒜誰最懂愛情?”

大家冥思苦想,周景星猜:“大蒜?它年紀大啊。”

楚新:“錯,是中蒜。”

“為啥?”

“因為,”楚新清了清嗓子,深情開唱,“後來,我中蒜學會了,如何去愛~~~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神經病啊!

-星看了一眼,剛喝進去的一口可樂差點噴了:“你什麼毛病,大熱天的用保溫杯??”謝予喝了一口,解釋:“裡麵泡的茶。”“什麼茶?”周景星湊過去看了一眼,隻見保溫瓶口的水麵上飄著兩朵菊花,還有幾顆紅紅的枸杞。周景星:“……”“你還不瞭解他啊?一貫這風格,”莊謙戲謔,“年紀輕輕,比我爸還老乾部。”“真的老謝,你得改改你這作風了。老乾部就算了,還這麼清心寡慾!”周景星搭著謝予肩膀,苦口婆心地勸,“既然長了這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