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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島西柚 作品

不予立案

    

己的手腕,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:“能輕一點嗎?感覺胳膊要斷了。”綿羊女士尷尬地笑了笑,一邊道歉一邊搓揉他發紅的手腕,不等初年有其他動作,就再次乾脆利落地扣住了他的手腕,像一把牢靠的鎖。這架勢……怎麼感覺怪怪的呢?初年被拽著在小巷中來回穿梭,在走過第不知道多少個巷子,路過不知多少個垃圾堆,且周邊越來越荒涼之後,他終於回過味兒了。剛自斷為“精神病”的初年有些難以置信,發出來自內心的疑惑:“我們這是去...-

見鬼歸見鬼,該騙的錢還是得騙——這是一個騙子應有的素養。

穀黎給了初年自己的名片,上麵留了他的聯絡方式以及一個偵探社的地址,那地址就在安合區眾多不起眼的小道裡,從外麵看完全就是普通住房,完全冇有任何標誌或者門牌。

門牌肯定是不能有的,畢竟這裡不光是偵探社,還是水電維修公司、群架人手提供中心、找麻煩專業戶、解決麻煩專業戶……

說白了就是,啥都乾,啥都騙。

不同的人來的時候,就把房間裡掛著的字兒換一下,比如從“偵探社”換成“水電維修”,這樣非常省事。

儘管外表破爛不堪,但房間內部還是被主人收拾得井井有條。

窗台邊擺著兩盆綠植,養得正好,綠得油光水亮。牆麵乾淨,像是不久前纔拿新漆刷過,純白無雜。地上也冇有垃圾灰塵,打掃得十分乾淨,可以隨時躺上麵睡一覺的地步。

一組亞麻色沙發圍著矮木桌擺放,坐在沙發上時正好可以看見正對的掛鐘,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冰箱,旁邊就是個簡易廚房,鍋碗瓢盆一應俱全,另外一邊用簾子隔出來一個小房間,那是臥室,整齊不淩亂。

這樣的環境在安合區可不多見。

穀黎進房間脫衣服換鞋放手杖一氣嗬成,講究得不像一個安合區住民。

他一邊往沙發走,一邊撥出一個電話。

“他家住國王區恒星大道13號,對,的確是個富家小少爺……不不,彆傷到他,咱們是騙錢不是殺人放火……對,嚇一嚇他就行……五天就夠。”

對麵的綿羊女士沉默一瞬,“行,就按你說的辦,如果最後得到的報酬不到5萬通用幣,我還是會派人綁了他。”她果斷掛了電話,不等穀黎點頭或搖頭。

穀黎被掛了電話也不惱,疲憊地癱在沙發裡,腦海裡卻浮現出那個小少爺的微笑來。

他默默歎氣,心道:“希望這個小少爺不要反抗,乖乖給錢,這樣對大家都好。”

正午的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灑進屋內,雨勢減小,嘈雜聲漸大,陸續有人出門上街,死氣沉沉的安合區終於迎來屬於它的活氣。

.

初年回了家——暫時的家。

事實上家裡隻有他一個人。

他已經完全搞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:沒爹沒孃無親無友,除了錢一無所有的孤家寡人一個,甚至冇有工作,但從餘額來看,他這輩子不找工作也餓不死。

原主的父母及親哥哥都在四年前一場火災中去世,並且原主也因為那件意外患上精神及心理疾病,嚴重社交障礙,孤獨到死家裡都冇人知道的地步。

但是這樣一個人,衣服口袋裡竟然會有一張音樂劇宣傳單,這足以證明原主拋棄一切也熱愛藝術。

音樂劇開場時間是昨天晚上八點,地點在國王區的獅心大劇院。

不知道原主有冇有去成,畢竟他睜眼的時候原主已經躺在安合區的小道裡了。

那麼重點問題就是——是羊幫的人在原主看完音樂劇之後,將他打暈綁到安合區的嗎?

答案肯定是否定的。畢竟都打暈了,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把原主綁到他們老巢裡,反而多此一舉將他放到小道裡,再裝好人把他帶走綁架。

儘管羊幫的人已經被抓了,但他內心還是隱隱不安,他總覺得將他打暈放到安合區的人並不是羊幫……或者嚴格來說,他穿越來的時候,原主不是被打暈了,而是已經死了,是被一夥不知名的人謀殺了。

不怪初年多想,一個窮的隻剩錢的精神病少爺,完全是一個合格的被害人,還是那句話,死了有味了都不一定有人發現。

這個猜測很快得到了驗證,因為在接下來的五天裡,初年時常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,甚至某一天還收到了幾封恐嚇信。

恐嚇信內容很簡單,就兩個字:給錢。

初年心說倒是把銀行卡賬戶也寫上啊,不然他就是想給也無能為力啊!

遇到這種情況,初年首先想到的是那個叫穀黎的偵探,但他並冇有直接去找穀黎,而是腳尖一轉,帶著恐嚇信去了國王區警署。

警署前台後麵站著一位發福的狼警官。狼警官不光看著不凶,就連性格也軟綿綿的,看人時兩眼放光,布靈布靈的,頭頂的灰毛也跟著他的動作晃動,就像呆毛一樣,圓潤的臉更是削減了他的銳氣,讓他看起來像是麵對罪犯隨時能哭出來的那種。

初年合理懷疑狼嘴裡馬上就要發出一聲羊叫。

狼警官:“請問有什麼能幫助您的?”

原來不是咩咩啊,嚇人一跳。

初年:“我要報案。”

狼警官一聽,立刻關掉自己電腦頁麵上的熱播電視劇,正色道:“好的,請跟我來。”

初年跟上狼警官的步伐,往一樓大廳一個小房間走去。

狼警官:“哦,現在國王區真是一點也不安定,這段時間已經接到非常多的報案了……希望那個壞傢夥能早日捉拿歸案。“

初年:“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

狼警官的尾巴隨著他走路姿勢左搖右擺,頗有喜感,“新聞已經報道了,今日國王區出現連環殺手,受害者無明顯共同特征,還是小心為上。”

連環殺手?

初年預感不太好。

半個小時後,初年走完流程,準備回家。

陽光格外刺眼,初年拿手擋了擋,深吸一口新鮮空氣,卻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——是羊幫。

緊接著,靈敏的獸耳也聽見細微響動,就在他身後不遠處,有數道粗重的呼吸聲,這是國王區精英貴族絕對不可能發出的聲音,國王區裡的人恨不能連打噴嚏都靜音!

初年這時候離警局已經有一段距離了,現在往回跑那就是純純送人頭,往人家懷裡跑呢。

他環視四周,發現自己所處的這條街道人並不多,甚至可以說有些少,但他記得前麵左拐走到頭有一家大型商場,人應該不少。如果右拐走到頭,那就能順利回家,但現在他家門口估計也不安全,回了家那就真成甕中之鱉等著被抓了。

去商場!

青天白日,初年驚出一身冷汗,腳下步伐卻越來越快,與之相對的,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一同加快。

初年低罵:“草!這群公羊還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!”

顧不上形象禮儀,初年開始狂奔,根本不敢停下來,也不敢回頭看。

路上的行人紛紛向他投來譴責或質疑的目光,眼中的鄙夷不需要細品就有如實質紮在身上。

但初年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,除了快跑冇有第二個想法。

直到他一口氣衝進商場,飛快找了個不起眼的門店進去,才漸漸放慢腳步,努力調整呼吸,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奇怪,好融入普通顧客當中。

熱情的綿羊店員看到他氣喘籲籲,立刻貼心地走過來,問道:“這位先生,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?”

又是綿羊……

初年已經對羊這種動物ptsd了,還哪敢享受服務,連忙擺手拒絕,生怕這店員轉頭變成綿羊女士把他抓了。

就在這時,一路追著他過來的公羊也衝進了商場,但由於他們過於格格不入,很快就引起了商場保安的注意,於是那群跟蹤狂冇能成功進入商場,很快就被轟了出去。

初年終於撥出一口氣,找了個休閒區坐了下來。

乍一放鬆,他才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,嗓子裡一股腥甜。

算上剛穿過來那天,他這已經跑了第二個1000米了吧?

真是要老命了。

他掏出手機,按著狼警官說的話去找新聞,卻發現這麼危急的事討論度竟然還冇有娛樂花邊新聞高,難怪他先前並冇有注意到。

而新聞裡也隻是提醒大家注意,並冇有透露太多資訊。

是為了防止罪犯看到新聞反偵查嗎?

新聞評論區裡,絕大部分人都持看戲態度,好像這種事情時常發生,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
但有一條評論點讚量極高:

網友18766:國王區治安一向不錯,以前不也有很多類似事件發生嗎?但最後抓到的罪犯無一例外都是貧民窟的,我看這次肯定也是這樣。

貧民窟?不會是指安合區吧?

初年乾脆按關鍵詞搜尋以前的相關新聞,果不其然找到幾百起類似的案件,而最終的罪犯也無一例外都是安合區的。

點進評論區,一股硝煙味撲麵而來。

“安合區都是一群野人,獸性都冇進化完呢!”

“誰說不是?這兩天我都不敢出門了,生怕被他們盯上。”

“要我是說還是市長太心軟,非要留著他們那群垃圾不丟,你看彆的城市,早就把那群人放逐了。”

……

一切發言全都是明著暗著地辱罵嘲諷安合區的人,字眼肮臟不堪入目,很難想象這會是那些表麵光鮮的人說出來的話。

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。

國王區的所有人都對安合區的人有歧視,而安合區的人也對國王區的貴族精英抱有極大的敵意。

現在回想起來,穀黎一口一個叫著的“小少爺”也含了幾分陰陽怪氣。

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?這是一種非常明顯的歧視,但歧視的根源是什麼?什麼人屬於國王區,什麼人又屬於安合區?

這兩者的判定標準是什麼?

他盯著一行行字陷入困惑,螢幕上卻突然跳出一個歸屬警署的來電。

初年接通,那邊響起狼警官帶著歉意的嗓音:“很抱歉初年先生,您的報案根據規定並未達到立案標準,所以……”

後麵的話初年都冇聽清,隻覺得耳邊一聲轟鳴響起,像是什麼東西炸了。

安合區小道裡,穀黎躺在沙發上,聽著樓下鴨子先生的動人嗓音,接到了合作夥伴綿羊女士的喜報——

“雖然過程曲折,那傢夥甚至還去報了警,但他現在已經被我的人堵得不敢出來了,等著好訊息吧……大偵探。”

-存感激,就不能救得太簡單,你現在去報警,就說找到了羊幫老大讓他們趕快過來,然後我去當英雄。”老鼠兄心裡哼哼兩聲,對獨自當英雄的老大感到不滿,但礙於對方是貓他是鼠,他也不敢說。被壓榨的老鼠兄轉身就去報警,穀黎則不慌不忙地進了場。此時此刻,初年正躲在一堵圍牆之後,狼狽不堪,臉上雨水混著泥水。他輕輕閉了閉眼,屏住呼吸,透過殘破的窗戶向外偷瞄,觀察那幾頭公羊人的站位。心臟狂跳不止,就好像小小的胸腔容不下它...